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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杰佣|末世paro】《叛骨》(2)

#我流末日,基本全私设。

#诞生于神罚却拥有感情的怪物杰×在绝望中追求自由的雇佣兵奈

#部分描写可能引起不适。背景设定后续会慢慢交代。

补了一下,这是完整版的x



Chapter.2

“既然没有光,那便去创造光。”



五里之外的废弃高楼上,一个人影站在楼顶的边缘,静静地观赏着不远处的恶战。

不,准确来说,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“人”,只是有个大致的轮廓,整个身子都是由似有若无的黑雾所拼凑出来的,头部的位置像是笼了一块灰白色的面具,一双赤红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的战场。

「开膛手」。

被冠以如此称谓的怪物,此时此刻正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,看着自己亲手布下的网一点一点地收拢,极细的线在猎物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,直到他们再也没有力气反抗时,一哄而上的怪物将会把他们咬成血沫,什么也不剩下。

就在这之前,它已经用同样的办法杀死了好几批人,他们的装束不同,但都拥有着同样的愚蠢和自大——否则早在第一批人濒死前传递了什么时,人类就应该对遭遇之事有所警惕,而不是频繁将一些什么都不知情的家伙推出来送死。

这算什么行为呢?它不懂,也没兴趣去了解,它只是神的惩罚中诞生的肮脏之物,没必要去揣测罪人的心思,他是拥有了智慧,可并不代表它会去做多余的事,它只是一个怪物,本能才是它应该遵循的。

而现在,这场有预谋的狩猎进入了尾声,结局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,怪物是无尽的,但子弹却是有限的,在高度密集的火力中,人们终于迎来了弹尽粮绝的结局,而他们的敌人还在尸山中虎视眈眈地窥伺着。

结束了吗?

玛尔塔甩掉空弹匣时,才发现已经没有子弹可供更换了,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打光了子弹,端着枪杆,呆呆地望着地面,瞳孔中充满了绝望。

结束了。

奈布收起了短刀,抬起手臂擦去脸上的血迹,找了块岩石坐了下来。喰骨还在不远处低吼,但出于本能,没有一只敢冒然前进,哪怕有一只挪动半步,那人身侧的短刀在顷刻间便能让它尸首分离。

然而,高频率的物理攻击使他消耗了很多体力,就算他再能打,也抵不上源源不断的敌人,这个道理他很清楚,他相信开膛手也一样,骨喰没有脑子,可不代表那家伙也没有,在弹药耗尽之时仅靠肉搏,他们的胜率几乎是零。

……这次的运气似乎太差了吧。

奈布在心里苦笑了一声,将指腹上的血污随意地抹在了衣服上,然后伸进口袋里开始翻找起来。

他摸出了半包皱巴巴的烟。

嚯。他想,看样子还不算太糟。

烟草有些受潮了 但好歹还是能点着的,奈布将剩下的小半包烟连同打火机一起收好,以便他从万分之一的概率中生还时不至于没有东西来庆祝。

骨喰们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,但没有收到任何命令,所以仍处于待命状态,玛尔塔那边应该调整好了心态,正打算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。那些士兵中只有小部分不擅长近战,但掩护起来也是个不小的麻烦。奈布调试了一下通讯器,联系上了玛尔塔后简单地分析了一下现状。

玛尔塔听后沉默了三秒,说:“也就是说,开膛手并不在这里?”

“不是不在,”奈布纠正道,“只是没有露面罢了,没有混在怪物堆里,但肯定在什么地方注视着……你记得我们之前路过的那栋大楼吗?”

“你是说,开膛手在那里?”

“不好说,但十有八九就在那儿。”奈布说,“相比于「小丑」和「蜘蛛」,我们对于「开膛手」所掌握的情报少之又少,我也仅与他交手过一次,他的雾区十分难缠,在那块区域内能产生雾刃,速度也大幅度提高,所以我想这块雾区应该有加持作用,但发动条件目前还没弄清楚,开膛手似乎不屑于与骨喰同行,上一次也只是在高处远观,不过雾区也仅是扰乱人的视觉,不像这次能误导人的方向,而且范围也扩大了……”

玛尔塔没有接话,应该正在思考什么,她从未遇到过开膛手,最初她也仅是认为开膛手的活动区比较小,遇上的概率甚至没有「黄衣之主」的大,直到后来,她听说的「那个事件」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。

遇上开膛手,生还的概率究竟有多大?

联盟最高层精英部队用一百二十三条命换来了一个血淋淋的数字。

0.0081。

这也仅是开始。

并不是所有部队都拥有正规的记录在案的编号,也就是说,还有多少人死在开膛手的刀刃下,还是个未知数,但这也恰恰说明了一个更可怕的问题:精英尚是如此,那其他人呢?怕是无人生还了。

「那个事件」从此成了一个禁词,为了不引起现存人类的恐慌,联盟想尽一切办法才压了下来 只有少部分人才听说过此事,所以在这个队伍中,知道开膛手可怕之处的,恐怕也只有她和萨贝达了。

就在所有人因为骨喰而恐惧时,她能做的只有安抚大家,极力不去想那个更可怕的敌人。

0.0081。究竟是个怎样的数字,如今已经不重要了,因为在不久之后,他们可能会成为下一批死在雾刃下的亡灵。

……等一下,他刚刚是说「遇上过一次」?而且还交上了手?!

“萨贝达你刚才——!”

她的话被骨喰铺天盖地的吼声盖住了,紧接着她听见奈布低声说了句什么,但是很模糊,只能听见零散的几个字,不过眼下她已无暇顾及其他,因为第一只骨喰已经冲破了安全线,正以疾速向他们奔来。

「——」

活下去。

这究竟是一幅怎样的光景呢?

玛尔塔麻木地抽出长刀,在下一只骨喰闪到地面前时再次用力地刺了进去,一次又一次,机械化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,她的右肩几乎失去了知觉,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,超负荷的战斗让她的大脑无法运作,只是简单地执行着最初的那个指令。

「活下去」。

当她再次挥动长刀时,她看到骨喰如刀尖般的牙齿,咬穿了一个女孩子的头颅,腥热的血液溅在了她的脸上,在她失神的瞬间,另一只骨喰已经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她的后背。

砰。

身后的枪响拉回了她的神智,骨喰痛苦地嚎叫了一声,很快又被临近的短刀割断了脖子。

奈布收好枪,拔出了短刀,冲玛尔塔轻轻地点了一下头,眼神平静地可怕。

骨喰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,虽不是什么棘手的东西,但如此杀下去,体能消耗也是很大的,稍不留神,命就会没了。

已经有人开始懈怠了。

那个小姑娘只有二十出头,是队里仅有的新兵,吵着要和恋人一块儿出来,明知不是闹着玩的还是配了枪就走了,到底是没什么经历,在下一只骨喰扑到面前时,稍微愣了一下神——

噗。

温热的血液如井喷般涌了出来,小姑娘的尖叫卡在了喉咙里,猛然瞪大的眼珠子几乎要掉了下来,她的身子剧烈地痉挛起来,腹部血流不止,骨喰抽出了手刃,她挣扎地偏过头,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——

咔。

她的脖子断成了两段,身体被蜂拥而上的怪物撕成了血沫,仅剩的脑袋掉在了地上,沾了泥土,被踩得稀巴烂。

没有人能就她,他们甚至连自救都做不到。血淋淋的数字摆在那儿,他们根本不可能赢。

男孩发疯了似的喊着女孩的名字,一遍又一遍,直到骨喰咬坏了他的喉咙,将他连人带魂一同拆吃入腹。

处于崩溃边缘的人们再也支撑不住了。

人群中爆发的哀鸣,蝼蚁最后的挣扎像火光一样短瞬地明亮了一下,随后悄无声息地灭了。





他像一片羽毛一样从高处无声地落了下来,浓重的黑雾被风吹散了些,露出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臂,刀刃闪着银白色的寒光。

他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,以一种平缓的姿态前进着,就像绅士从容赴宴。

可事实上,一切都已经结束了。

骨喰不知从什么时候消失了,浓雾渐渐消散,战场的惨状也逐渐暴露在眼前,仅存的人类呆呆地跪在同伴早已七零八落的尸体上,手中仍然紧紧地握着钝化的武器。

浓厚的乌云低低地压着,青白色的闪电在云层中时隐时现,夹杂着雷声的风从断壁残垣中呼啸而来,空气腥而沉闷。

下雨了。

残败的花瓣在雨中摇曳,干涸的血块再次化成了汩汩的血流,从石板间一点一点地渗进了这片土地里,大雨冲掉了血污,失语已久的尸体面上显现出一种诡异的宁静,微张的嘴仿佛在最后呐喊或控诉着什么,然而却被扼住了咽喉,无声地死去了。
女人就坐在那堆尸体旁,静静地用随身携带的布擦拭着枪,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,仿佛连灵魂都一同离去了。原本盘在脑后的长发不知何时散了开来,被雨打湿的发丝紧紧地贴在皮肤上,她却恍若未觉,直到怪物向她走来,亮出了隐藏在黑雾下的阴冷的刀锋,她才慢条斯理地收好了布,在胸口的衣袋里摸索了一阵,取出了什么东西。

那是一枚银制的子弹。



枪响湮没在了大雨中。

它回过头,废墟中的男人甩开没有子弹的枪,拔出了短刀。

玛尔塔呆呆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,手中的枪早已被打到了一边,虎口阵阵发麻。她僵硬地动了动手指,金属相撞的声音,突兀而刺耳,但却不及男人沙哑的吼声。

“快走,逃得越远越好!”

她这才如梦初醒,惊觉自己方才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。她站起身,几乎是下意识地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,搭在刀柄上的手微微地颤抖着。

她逃避了一次,不想再逃避第二次了。

当奈布发现玛尔塔并没有逃走时,短暂地失神了片刻,仅是这么一会儿,对于已经逮到了空子,冰冷的刀刃在他左侧脸边划了一道断而深的口子,他下意思地挥刀并向后跳开,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。

“不是让你走吗,别在这儿碍事!”

他似乎很是不能理解,他的好意对方并没有接受,他承认自己此行是有私心,毕竟经历过「那件事」的人,作为极少的幸存者,没有疯掉已经是件很令人惊异的事了,可从他的所为来看,从某种程度来说,他做了一件更疯狂的事。

他再一次拿起了武器,为了找到「开膛手」,为死去的战友报仇。

玛尔塔一定意识到了什么,从他一路上的表现就能看得出,因为当听到敌人是开膛手时,奈布脸上样的平静变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,介于恐惧与惊讶之间,但更流露出一种奇异的兴奋,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。从那时起,玛尔塔就几乎可以确定,眼前的这个男人,根本就不是为了生存而战斗的。

恐怕从那天起,他就从未想过独活。

“喂,我说你啊……”玛尔塔终归还是找出了那把刀,将它死死地握在了手中,“你其实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吧,萨贝达?”

给自己一个结局,作为展示,而不是一个单纯的数据。

究竟是怎样的意志与勇气,才能支持这个男人再度拿起武器,面对一个令人绝望的怪物呢?

玛尔塔无法想象,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,是两只怪物,一个以杀戮为主,而另一个,是为尊严和信仰而战。

奈布没有再坚持什么,他从玛尔塔的眼神里看出了当年的他的想法,老兵用生命替他杀出的血路,险些由于他的固执而毁于一旦,那时他的脸上,露出的也是这样的表情吧。

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,他也不会走独活的路,他是后悔,可悔的不是他的固执与犹豫,而是没能站着死去,所以他不再去剥夺玛尔塔的选择权,至少他当年所不曾拥有,他也不能从别人那里抢。

“别后悔了,”他舔了舔干裂的唇,将视线重新放在了开膛手身上。

“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。”

TBC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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