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常在

【杰佣|末世paro】《叛骨》(3)

#我流末日,基本全私设。

#诞生于神罚却拥有感情的怪物杰×在绝望中追求自由的雇佣兵奈

#部分描写可能引起不适。背景设定后续会慢慢交代。


我终于!写到!我最期待(并没有)的小饼干画面了!!!

其实我想直接让他们kiss可那样进展也太快了8




3.


“一直以来所追寻的,不正是这无上的自由吗?”

 


金色的晨光划破了漫长的黑夜,尘埃在残垣上浮动,仿佛所有的劫难都已经随浓雾消退,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 

寒冷与潮湿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黎明,从枯骨和血泊中开出的不知名的花朵在晨风中摇曳,一切事物从沉睡中醒来,没有人在意那是怎样的一个噩梦。

 

疼痛。

 

由四肢百骸漫延的疼痛将身体各处碾过,随即又奇迹般地退散如潮落,伤口不再流血,淤伤开始恢复,断肢又重新长合,这具身体将新陈代谢运转到了极致,当日轮完全显露时,男人久闭的眼睫突然轻轻跳动了一下。

 

大约是意识跟不上身体的恢复速度,奈布花了好一阵子才适应了光亮,又耗费了更长的时间才能简单地运动一下僵硬的四肢。他的身上并无任何痛感,甚至连失去意识前压积在喉腔中的淤血也消失了,除了好像脱胎换骨般的不适应感之外,他的状态甚至比之前还要好。

 

甚至连旧疾也……

 

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,暂且不说这诡异的恢复力是怎么回事,光是他能再次从开膛手的刀刃下活下来,这就已经可以成为奇迹了。

 

他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,因为乙炔看来都太疑所思了,如果硬要给出什么理由,那就只有……

 

“——!!”

 

他猛然转过身,刹那间闪烁着寒光的短刀已经飞了出去,在划断一小缕头发后钉入了不远处的石墙中。

 

男人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,左耳边残缺的头发看上去有几分滑稽,他似乎被吓了一跳,但反应却格外迟钝,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举起了手,示意自己没有恶意。

 

姑且不论此人是谁,光是只身在沦陷区,这一点就已经很可以了。从装束上看不出他是否携带了武器,就连他的长相也被白色的面具取代,只剩下一双狭长的眼睛看着奈布,目光中却不带任何感情,冰冷的如冬日最刺骨的寒风,仅是一瞬间的对视,便让人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。

 

奈布有点后悔将短刀抛了出去,他现在可以说是手无寸铁,倘若对方真的心怀不轨,他也只能肉搏应对,在不清楚底细的情况下,激怒他并没有任何好处。况且这人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,只是单纯地让他放松下来,连步子都没上前半分,如果他真的有不轨之意,又何必如此?

 

奈布收起了之前的戒备,释然仅是一瞬的决定,他实在是太累了,日积月累攒下的压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。他原以为只要找到了开膛手,将当年没做完的事重来一次,然后不留遗憾地死去,这才是他剩下的人生中唯一要做的事。可是就第二次交手的结果来看,如果不是奇迹,那么只能证明,那个怪物根本不屑于杀他,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。

 

他将在余生中,地挣扎,直到生命最后的那一刻。

 

真是讽刺啊。

 

男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,但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,浴室便转身走向墙,轻而易举地将短刀从石缝中抽了出来,拂去了上面的灰尘,然后走到奈布面前五步远的位置,将刀放在了一块没有血迹的石板上。做完这些,男人又退回到了安全距离之外,举起了双手。

 

……这人是笨蛋吗?有那么一瞬间,奈布几乎要了,他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,于是便上上下下开始打量起那个男人来。

 

那人不明白他在看什么,白色的面具微微倾斜,像是在表示一伙疑惑。奈布注意到他腰上挂着一个黑色的相机,型号有些老旧了,单从但从外表来看保养地得很好,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。

 

“喂,”他说,“你是摄影师吗?”

 

男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,想了一会儿,了腰上的相机,举起来晃了晃,然后点了点头。

 

看样子语言是相通的。奈布想。

 

安全区的分布其实并不密集,在分裂前各国使用的语言不同,没有统一的语言,哪怕是在末世,也保留着昔日可笑的荣耀感,谁也不肯在语言上作出任何退让。看来这男人应该就来自附近的安全区,至少也不该离的太远,因为再往边境走一些,人们使用的语言便又不同了。

 

可即使是相通,摄影师的说法也未免太难以令人信服了。喰骨可以轻而易举地感知到十几千米外人类的气息,凭借人类的脚程,怎么说也无法在时间上错开,更何况这片未知区的监管者是「开膛手」,想从它眼皮子下逃走,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
 

思来想去未得任何结果,奈布反而感到腹中的饥饿感加剧了,在他的胃再次发出抗议时,他不得不放下一切,捡起短刀,起身返回了不远处的废墟。

 

因为事发突然,大部分人将弹药和武器带了出去,食物和药品几乎都留在了二楼的房间里,不出意外的话,东西应该都还在。

 

“喂,我说,”他停了下来,稍稍侧身冲男人扬了扬下巴,“饿了的话就跟上来。”

    

曾经有人试过将动物抛给捕获的喰骨,但喰骨直接跃过了瑟瑟发抖的幼鹿,险些将实验员面前的铁栏给咬断。也不知是好是坏,但至少那些食物和药品都保存完好。喰骨甚至连房间也没有进,他们似乎只对人类感兴趣。所有的行为不是为了果腹,而仅仅只是为了杀戮罢了。

 

奈布撕开压缩饼干的包装,咬了一大口,又匆忙去翻水壶。几块饼干下了肚,没尝出什么味道,但肚子好歹是不再叫了。他寻思着要不要去其他地方找找是否有牛肉罐头,眼皮便开始发沉,连打了两个哈欠,记忆便如潮水般冲刷起他的神经来。

 

安逸使人怠惰。

 

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。记不清是谁提过,轻描淡写,却让他印象深刻。就像现在。他不用担心饥饿问题,甚至连生死都抛在了脑后。于他而言精神上的枷锁已经摘去,剩下的便只有安逸了。

 

奈布翻出了包中的睡袋,男人至始至终只是端坐在那儿。从头到尾一言不发,连摆在面前的吃食和水也不曾动过。奈布用余光去瞟他,发现他居然一直盯着自己,好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东西,那种目光令人很不舒服。可奈布也懒得管他了。

 

姑且当做无毒无害的摆设好了。反正瘦不啦叽的占不到多大一地儿。

 

奈布将短刀压在枕下,背过身不再理会他。到底是太累了,这一觉竟黑甜的可怕,几乎是这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放松。直到白日高悬,他才从冗长的梦中醒了过来。

 

玻璃窗原本是关着的,因为贴有老式的遮光纸,白天也不会很亮。可现在,有人推开了窗子,皎皎月光泄了一地。细小的光线缓缓地流动着,墙角的阴影中,小型哺乳类动物的眼睛闪着暗红色的光。

 

这是一个安详而平静的夜晚,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危险,美好的就像一个虚浮的梦。可是谁都清楚,那撕开的假象下,涌动的究竟是怎样的罪恶。

 男人似乎不在房间里,微苦的夜风从虚掩的门缝中灌了进来,奈布从枕头下抽出短刀握在手里,推开门走了出去。

 

生锈的栏杆摇摇欲坠,而越过腐朽所呈现的却是一个清朗而干净的夜空,在明亮的月光下,亿万星辰都显得黯然失色,在万籁俱寂下,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被放大到了极致。

 

咔嚓。

 

快门的声音短促轻巧,奈布翻过栏杆,落在了废墟前的空地上。男人转过身,取出了相片,连同手中的一沓递给了奈布。

 

摄影师?

 

男人收好相机,在奈布低头翻看照片的时候从怀里摸出了一包压缩饼干,费了些劲才将包装袋弄开。奈布一边看着照片,余光却一直停留在男人身上,只见他将面具微微扬起,只露出色泽偏淡的双唇,在咬了一口饼干后又将面具盖了回去。

 

怪人吧。

 

奈布摇了摇头,开始专心翻阅那些照片。

 

短短几分钟,却好像过了一生。

 

他发誓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,取自随处可见的黑夜,经由男人之手,展现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色,无论是选材角度还是拍摄技术,完全可以和联盟最高层的专业摄影人员媲美,甚至更胜一筹。

 

或许正是为了这样的景色,他才不顾一切地离开了死水一般的牢笼吧。

 

奈布深吸了一口气,欲将照片归还时,男人正打算将面具盖回去。

 

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,在面具还未回归原位之前,用大拇指在男人的嘴角上抹了一下。

 

“这里,”他听见自己说,“都沾到饼干了。”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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