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杰佣】七日情书（02）
给我家理理。 @荆棘谷
意识流，一个慢热的故事。
单纯地以奈布的视角叙事，原游戏背景，前期关于奈布退役和参加游戏之前那段时间里是我私设，看看就好。
第二日 于虚无所见之花
我又遇到了很多人。
形形色色的人，在不同的路上，做着不同的事，说着不同的话，戴着颜色不一的帽子或领带，演绎着不尽相同的故事。
那是一群清晰又模糊的影子，为什么这么说呢，因为我能很清楚地感知到他们的一切行为或是语言，而每当我想近一些时，他们又成了一个个毫无区别的符号，只是机械化地运转，可全然没有任何思维。
原来没有什么是不同的。我想。
于是我又往前走，不知道穿过了几个十字路口，在转角处，我又遇到了那只猫。
为什么能那么确定呢？我不知道，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事情，是我看不清，也想不明白的了，但至少我还可以凭着我的感觉，大概是所谓的第六感，来判断一些由常理无法解释的事。
比如说那只猫。我十分肯定那就是那天抢了我位置的小家伙，倒不是从它那颗铃铛和油光水滑的皮毛中看出来的，我必须强调这一点，有时候，从枪淋弹雨中培养出的感觉要比你的眼睛更诚实。
它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，唯一要说的，大概是它比之前肥了那么一点点？如果它是只母猫，听到我这番话，估计会炸毛的吧。
这样想着，我蹲下了身，它也没表现出半分敌意，甚至走到我面前，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腿以示友好，反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先前从未有动物与我如此亲密过，哪怕是部队里的随行军医，那个扎着两条亚麻色发辫，双颊上有些许雀斑的女孩儿养的那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黑色小狗，我也只是在庆功宴上远远地给它丢了块沾了肉渣的碎骨头而已。
克莉丝女士也有养动物，但不是那种带毛的生物，因为她爱干净，而猫和狗只会给她增加额外的工作量罢了，这对于一个老年人来说实在是没有必要。
她养的是一只乌龟，名叫莫瑞拉，据说那是她早夭女儿的名字。但她有时也会称它为柯尔曼，那是她已故丈夫的名字。总而言之，那只乌龟是有名字的，但恐怕除了它本人以外，恐怕连克莉丝夫人也不知道它到底叫什么，也许等哪一天她也离开了那间老旧的公寓，乌龟会被冠以一个新的名字，然后在那个布满青苔的玻璃缸里，和它的三个名字一起，度过它剩下的漫长的人生。
然而我却从未仔细瞧过它，一眼都没有。
我总是待在那间屋子里，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摆设。我开销很少，因为我从不出门，先前的积蓄于我而言就是一笔巨款，我知道它们终会有花光的一天，可是那天估计还没有那么快到来，至少就最近而言。
好像扯远了点。
我注意到那只猫的背上有一支未开苞的玫瑰，用一根红色金边的丝带系着，花瓣上带着露水，应该是刚从花圃中采下来的，仔细闻起来还有着淡淡的花香与泥土的味道。
我想它是有主人的，猫儿也许正在寻找，但我不确定我是否耽误了它的大事，因为它看上去再也不想离开了，带着那支花儿，去往别的什么地方。它有任务在身，却在我面前停住了脚步，周围人来人往，它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瞳中只倒映着我的模样，我却从中看到了别的什么。
你的主人呢？我于是又想起了那个曾于我梦中出现过的男人，这么说其实也不全对，因为我没办法将他的样子很清楚地描绘出来，就像那些从我身边走过的人，我能很清楚地知道他们在做什么，但我却无法回忆起任何一张脸。他们是动态的，但好像也只是单纯地在执行什么，就像你可以看到一个连续的画面，但却没法回忆起每一帧分别是什么。
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是真实存在的，是否仅是我梦中的一个创造物，如果我不在了，那么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了。就像人类永远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多少物种是还没被发现的，兴许就在此刻，宇宙的某处，某个未知的星球上，一个文明正在兴起或衰亡，这都是有可能的。
而于此同时，我却在同一只猫交谈。
我并不奢望它能给我一些实质性的回复，因为要让一只猫开口说人话，或是让我听得懂那几声“喵喵喵”到底代表了什么，于人于猫而言都太过分了点。或许再过些年，不久或是更遥远的将来，会有类似语言翻译机的东西出现，可那样就太晚了。
正如我所料，它叫了几声，我没听懂，大概是说有的，也可能是说没有，但都不重要了。眼下我得让它赶紧离开，那支花可能很快就会枯萎，如果那真是要送给什么人的——不，一定是的，那可就太糟糕了，很多事都可能因此而改变，物价，婚礼或是音乐老师弹出的下一个音符，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了。所以当这一切还不算太迟前，我得努力做点什么才行。
就在我做出行动之前，这只聪明的猫儿仿佛早已看出了我的想法，它可能不想给我添什么麻烦，所以打算做些什么。
然后我收到了那支玫瑰。
猫儿咬开腹部丝带上的活结，于是那支花便落在了我的手中。
我感到有些诧异，却又在心里腾生出了一种这本该如此的感觉，仿佛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是定局，就像是有什么人编写好了一份剧本，而现在，一切都只是在部就班地运转着而已。
我小心翼翼地端详着那支花，也很危险，茎干上的那些刺正抵在我的指腹上，稍稍一用力便能划破皮肉，从而带起我的疼痛感。可是它却又是那么的漂亮，即使含苞欲放，也是掩不住它诱人的香气，娇嫩的花瓣沾着晶莹的露水，让人的心都泡软了，再也提不起半分戒备。
这便是玫瑰了。
我不知道是谁送来了它，但我想我已经接受了对方的邀请。
我认为我有必要亲自参与这场游戏，好看看自己究竟在里面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。
只是不知这一次，他能否给我带来和战场上同样的体验了。
TBC.